向北

【猩幻】平庸

全文8k，不想校对，写的无厘头，HE

OOC是我的，反正我就想写

如果各位看官觉得还不错的话，求求你们一键三连吧（？

王瀚哲已经两周没有和某幻说话了。

 

他冷战的原因说严重算严重，说是小事也算事小事。大三的某幻想给自己找一份实习，所以投递了很多家公司。很多都是石沉大海，杳无音讯。终于有一家公司给某幻消息的时候，某幻激动的快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。那个公司要他笔试，需要在电脑上两个小时内完成，然后提交。大部分题目某幻是没有问题的，但是有一个分析数据相关的题目，某幻实在是摸不着头脑。他看着时间的迫近，有点着急。

 

肯定是要找别人帮忙的。虽然有点作弊，但是也只能这么做了。找完别人帮忙，我一定会恶补分析这一块的工作的，某幻在心里默念。某幻打开微信列表，寻找着可以帮忙的人。老番茄最近在忙期末考，根本没时间帮他做试题。他的好朋友都翻了个遍，但是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。唯一有一个相对合适的人——

 

上个月向他告白的女生。

 

某幻当然拒绝了她的告白，但是完全顾及了女生的感受。之后他还带着女生吃了个饭，和她说不用伤心，肯定能遇到更好的人。当然，这也是王瀚哲生气的一部分原因。

 

现在只有她会分析相关的问题，而且最近她似乎没什么忙的。某幻犹豫的点开了她的微信头像，纠结要不要向她求助。平时的某幻一定不会找她帮忙，但是现在时间紧迫，而且能帮上忙的人也只有她一个。某幻心一横，还是向她发了微信。

 

女生当然爽快的帮助了他。他们语音连了一个小时，终于把这个困难解决了。某幻给她发了一个200块的红包，说什么也要她收下。女生原本不好意思，但是看某幻如此坚决，她也就收下了。她和某幻说，以后有困难的话可以找她帮忙。她说，正是因为某幻对她的态度，让她就算告白失败了也没有那么伤心，很快就走出来了。她还笑着说，其他的小姐妹从来没遇到过这么“完美”的失败。

 

某幻挂了电话，心里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。他端着手机，思考着要不要和王瀚哲说这件事。真的很尴尬，某幻想，但是那个女生的确是唯一可以帮他的人，而且他们俩的对话完全没有任何问题，之后某幻还给了那个女生红包，没有留下任何人情。况且王瀚哲最近在跑通告，很忙…要不之后找时间再和他说吧。

 

王瀚哲跑完通告去和某幻吃饭。两人吃完饭之后，在街边散步。某幻说老番茄前两天刚给他发了一个很好玩的图，要给他看。某幻打开微信，准备翻老番茄和他的聊天记录。王瀚哲条件反射的瞥了一眼某幻的手机，却看到了那个女生的微信头像在某幻的聊天列表的前几个。

 

王瀚哲一下子就冷下了脸。

 

当某幻兴冲冲的拿着图片给他看的时候，对上了王瀚哲冷漠的眼神。“怎…怎么了？”某幻有点害怕。虽然某幻平时一副猛汉的模样，但是还是很容易害怕的，尤其是平时笑嘻嘻的王瀚哲突然冷脸的时候。

 

“手机我看一下。”

 

某幻不明所以的把手机给他。王瀚哲点开了那个女生的微信头像，看了看他们的聊天记录。他翻着翻着，突然笑了出来。

 

某幻一激灵。

 

“哟，还打了一个小时电话呢？”

 

某幻反应了过来，慌忙去解释，“不是！那个是那天我要做笔试，有问题不会，我才问她的！”

 

“干嘛非问她呢？嗯？还打电话？截屏过去不行？”

“我当时不能离开考试界面啊！只剩下五十多分钟了，那道题还很难，打电话是最快的方式啊！这道题只有她会，其他会的人要么在考试要么在忙，我能怎么办？”

 

“哈，还发了红包？”王瀚哲完全没听某幻的话，“你这是嫖呢？”

 

其实王瀚哲说出这句话就有点后悔了。

 

某幻呆住了。

 

“王瀚哲！”

 

“哟，”王瀚哲也越来越生气，“还护着她呢？关系这么好？”

 

“明明是你说话太过分了吧！我只是找人家帮个忙！况且她做什么了，你直接把人家比作鸡？”

 

“那你如果心里没有鬼，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
 

“还不是因为你跑通告忙吗？”

 

“那我要是一直忙，你就这辈子都不会告诉我咯？”

 

某幻愣了一下。

 

“真有你的，某幻，”王瀚哲笑着说，“男女通吃，还给人家留下一点幻想？”

 

“我不是，我没……”

 

“行了，别说了。”王瀚哲把手机递给某幻，“走吧。”

 

某幻拿着手机，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大街上。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错啊，某幻想，而且他说的话的确很过分！虽然自己没有告诉他的确是自己的过，但是至于因为这一点事生气吗！某幻带着愤恨的心情走回家里，把手机扔在一边，去冲了个澡。洗澡过后，他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。他直到王瀚哲醋包的性格不是一两天了，生气也在所难免。他打开微信，准备先发一个表情包打破沉默。

 

“您的消息已被对方拒收。”

 

靠，某幻把手机一扔，把老子拉黑了？某幻又开始生气。

 

那我也不理你。

 

 

过了两三天，某幻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和王瀚哲说。老番茄，作为某幻的大学室友，第一个察觉出了不对劲。他想来想去，觉得直接问有点太过唐突，但是又不忍心看某幻心情低落，所以总是带他出去吃饭，试图让他开心一点。老番茄还和母哥聊了聊这件事，但是还是一无所获——模范情侣根本不知道吵架是什么东西。

 

某幻看得出老番茄担心他，所以总是一副“我才不在乎王瀚哲”的样子。他感谢老番茄的而关心，同时也不想占用对方太多的时间。某幻是一个很害怕麻烦别人的人，尤其是情绪方面。他总是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，然后在晚上没人的时候慢慢消化。和猫一样——王瀚哲这么说过。

 

王瀚哲，又是王瀚哲。某幻甩甩头，想要把这个名字抛掷脑后。但是却怎么也扔不掉。某幻随手拿起前几天买的一个新本子，翻开第一页，开始在上面写：

 

王瀚哲，大笨蛋，大脑残。

 

某幻其实是很伤心的。但是他赌气不和王瀚哲说话——毕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错，而且王瀚哲的确很过分。然而某幻又担心王瀚哲是不是有什么心事，所以才让他那么暴躁。他想来想去，觉得要不还是让老番茄旁敲侧击一下吧。

 

可是我不想麻烦老番茄啊！！

 

某幻欲哭无泪。

 

叮咚一声，手机里来了新的邮件。某幻打开一看，发现是那家公司的面试通知。是要周六下午去公司群面，需要正装。某幻有些兴奋，这封邮件代表着他笔试已经没问题了。周六下午，某幻想，那周六晚上去找一下王瀚哲吧。

 

 

其实王瀚哲是有苦衷的。

 

那天他跑完通告，很晚才到家。刚给自己泡了一包泡面，他就接到了父亲的视频通话。他打开手机，接通了电话。

 

父亲在那一头先寒暄了几句，无非就是问问王瀚哲最近过得怎么样。王瀚哲很兴奋的说了自己最近的行程，讲他遇见了哪些明星，以后的未来规划。然而父亲听到王瀚哲过得很好，似乎并不是很开心。他咂了咂嘴，问王瀚哲，那你还准备上学吗？王瀚哲回答，当然不呀，我都混到这种地步了，回去上学不太现实。

 

然后父亲就搬来了王瀚哲听过的千百遍的话。什么有个文凭最重要，有个稳定的工作，五险一金，等等。王瀚哲听的耳朵都出了茧子，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，也没有把这个太当回事。直到他父亲说，我给你托了关系，你今年就回来把大专读了吧。

 

王瀚哲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。原先父亲只是问问他的生活，从来没有做过多余的事情，但是现在怎么突然给自己找好学校了？王瀚哲愣住，而且有点生气。他努力了这么多年，终于要看见一点未来的希望，现在让他回去念大专？不可能。

 

他一口回绝了父亲的提意。

 

电话那一头马上生气了。父亲说，你不知道我多辛苦才给你找到的关系，现在不高考就去读大专有多困难你知道吗，你没了文凭在这个社会上怎么混？就凭你那些狐朋狗友，你现在看着风光，以后有你苦吃的。你什么也别和我说了，赶紧把你的什么破东西辞了，给我回家读书。

 

王瀚哲火气也上来了。合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在他爸爸眼里就是胡闹？自己坚持了这么久的梦想什么都不是？他说他不可能回去，他要在上海闯出自己的天地。因为太生气太激动，甚至还说了脏话。

 

他父亲说，好啊，不孝子，你不读书了？不上学了？行，那你就在你的小破屋子里待一辈子吧，我也不会再给你钱了。

 

王瀚哲气笑了，问他，我什么时候问你们要过钱？

 

他父亲说，等着吧，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。

 

 

老番茄发现某幻从周六回来之后就一言不发。他总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，到点了去上课，甚至有几节课还翘掉了。某幻在房间里的时候，也没有听到从房间里传来打游戏的键盘交敲击的声音。心细的老番茄还发现某幻点的外卖几乎都没吃完过，总是吃了一半就扔掉了。

 

一定发生了什么。

 

老番茄纠结了半天，到底要不要直接问某幻。他知道某幻是一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，但是不直接问的话，可能某幻这辈子都不会自己讲出来。所以老番茄随便买了一点水果，然后在家若无其事的叫某幻出来尝一下。某幻坐在沙发上，呆呆的咀嚼着果肉的时候，老番茄突然严肃：

 

“某幻，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哥们儿。”

 

某幻愣住，机械性的咀嚼也停了下来。他像是回想了一下，恍然大悟，“啊，没事儿，就是面试的结果不太好。”

 

“啊？”老番茄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答案。虽然某幻的确是从面试之后那天开始低落，但是一般不可能因为面试结果低落好几天啊？是不是某幻因为不想告诉我，所以才和我说这么明显的谎言？老番茄陷入沉思。

 

某幻看出了老番茄的心思，“没事儿，你别多想。真的，真的是因为面试。我没有撒谎。”

 

 

说出来你可能不信，某幻的确是因为面试才低落的。

 

原本计划是面试之后去找王瀚哲，顺便给他带一点礼物，但是面试之后一点心情都没有了。某幻大三，虽然有过几段实习经历，但是比起那些研究生，他还是经历不足。面试官问的问题都是比较棘手的那种，某幻几乎毫无头绪。得亏是群体面试，他可以尝试从他人那里参考一些想法。但是在真正辩论的时候，他还是发挥得不好。

 

当然这一切也没什么，只是单纯的因为某幻实力比不上其他人。

 

真正让某幻有些不开心的是面试官的态度。群体面试之后，每个人需要单独面试。某幻第一个被叫进去面试。他坐在那里，假装自己神态自若，看着那些面试官。他们一个个居高临下，一副看不起人的态度。

 

“你觉得你今天表现的怎么样？”

 

“我觉得我表现得一般。”

 

某幻想，比起吹嘘自己破败不堪的实力，还不如直接承认自己的缺点，然后说自己以后会努力比较好。他说，虽然自己的实力比不上其他人，但是他一定会是最努力的那个。

 

对面的一位面试官嗤笑。

 

某幻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感到恶意的。面试官说，我觉得你的能力是所有面试这中最差的一个，对此你该怎么解释？某幻有点愣住，毕竟他没有预料到这么直截了当的鄙视。某幻带着一点自嘲的态度做出了答复，看到面试官一副看戏的表情。

 

另外一位面试官问了某幻比较技术性的问题。某幻在这方面的能力比较差，所以就按着对方给的方向讲了下去。他根本没想到这是对方给他下的套——面试官知道某幻经验不足，所以故意指引错的方向。当某幻真的按照这个方向去回答的时候，对面轻蔑的说，你难道没有意识到，你自己说的话完全是错的吗？

 

某幻浑浑噩噩的走出了面试地点，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了下来。他没有哭，没有难受，只是突然感受到了世界最真切的恶意。原来校园真的是象牙塔，就算被人欺负，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正义支撑着自己。他突然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，自己完全没有看出对方下的套，在面试中什么都不会，像一个傻子。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，觉得自己像是在台上表演的小丑，台下哄笑一堂。他感觉自己像是个失败者，似乎所有路过的路人都在嘲笑他，看啊，这就是刚刚出丑的那个笨蛋。

 

他抿了一口咖啡，看着茫茫人海。他突然从人群中看到了王瀚哲，旁边是一个女粉丝，正在激动的找他要签名。王瀚哲礼貌的笑着，答应了女孩的要求，之后还贴心的和她来了一张合影。

 

某幻看着看着，突然就笑了。看啊，这就是别人的人生。他感觉自己一瞬间成了下等人，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头上。他的悲伤似乎消失了，被贴上了封条，沉入了海底，掩盖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之下。

 

王瀚哲和那个粉丝再见之后，突然感受到了视线，然后看到了某幻。某幻穿着正装，拿着一杯咖啡，在上午十一点的人流之中。他似乎要被人流淹没，或是说，他融入了人流之中——这匆忙的上班族之中，这碌碌的众生中。生老病死，为子女奔波，活成他人的样子，终其一生。

 

某幻，某幻，某幻。

 

王瀚哲像是感受到危机一般，他迈开脚步，朝某幻的方向跑去。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——如果他不做些什么，他的某幻就要走了。

 

他的某幻。

 

熙熙攘攘，络绎不绝。他可不能让某幻走，那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某幻，那个细心敏感的某幻，那个与众不同的某幻。

 

王瀚哲眨眼，面前有一群刚下班的人去吃午饭，挤得王瀚哲偏离了原本的方向。吵闹，拥挤。等到再抬头的时候，某幻已经不见了。

 

桌子上的那杯咖啡还冒着热气。

 

 

那天之后，某幻似乎突然就不生气了。他对王瀚哲的态度相敬如宾，客气礼貌。王瀚哲说吃什么就吃什么，王瀚哲想玩什么游戏他就去陪他玩什么游戏。甚至某幻知道王瀚哲父亲的事情之后还和王瀚哲道歉，说那天都是自己的不对。

 

王瀚哲有点慌了。这不对劲，这太不对劲了。某幻变乖了，变得没有棱角了。他知道某幻一定经历了什么，一定想过一些奇怪的东西，但是每次王瀚哲试图去问某幻的时候，某幻都说没事，没有关系。

 

怎么会没有关系呢。

 

他去问老番茄，但是对方也是毫无头绪。某幻的桌子上放了越来越多王瀚哲看不懂的书，电脑上原先乱七八糟的桌面变得逐渐干净。

 

某幻，你到底怎么了。

 

 

真正让王瀚哲了解某幻内心的契机是一次同学会。某幻去参加他的高中同学会，临走之前和王瀚哲说，如果你今天晚上没事的话，你要不要来接我。因为某幻预料到他可能会被灌酒，而被灌酒之后的他等于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。

 

王瀚哲答应了。

 

王瀚哲不仅答应了，他直接去他们吃饭的酒店订了一张桌子。他就坐在某幻的不远处，看着某幻，确保他没事。他看到某幻笑着走到他的高中同学面前，和他们寒暄聊天。王瀚哲看得出来，某幻其实并不自在。他捕捉到了某幻微微紧绷的肌肉，捕捉到了某幻下意识与那些同学隔开的座位，捕捉到了他尴尬的表情。

 

王瀚哲转过视线，看着面前的饭菜，侧耳听着他们的对话。他听到某幻的同学吹嘘自己拿到了很厉害额实习，已经有很多的存款。他听到另外一个同学说自己找了一个00年的女朋友，然后周遭男生传出了一片猥琐的笑声。他听到了女生在谈论LV，Gucci，香奈儿，炫耀自己男朋友或者老公给自己买的礼物，展示自己新买的包包和首饰。

 

王瀚哲抿了一口手边的汽水。究竟多久，他到底与所谓的社会脱离的多久？王瀚哲突然庆幸自己做了自媒体，庆幸自己周围的人多少都带着学生气。他庆幸大家聊天的话题还是游戏，还是暗恋哪个女生却不敢告白。如果可以，他一辈子都不想接触社会。他想要在追逐梦想的时候眼睛里还带着亮光，他想自己每天都能够带着期待入睡，他想自己每天都是在笑而非叹气。

 

他想一辈子都是少年。

 

他希望某幻也是。

 

 

某幻想逃。他在坐下的第一秒就想走，他受不了这里的气氛。可是他需要坐在这里，假装自己是其中一员，符合他们低俗无聊的话题。自己以后也会这么无聊吗，也会长出啤酒肚，然后一脸油腻的谈论股市和女人吗？他不知道。他想逃走，但是他知道他没办法逃走。

 

他知道自己家人都期望自己能够出人头地，去一个大公司，挣钱；娶一个工作稳定的老婆，然后生孩子；让孩子考上重点初中重点高中，在高考的时候出人头地。他感觉自己的人生也就是这样了，没有其他的选项了。某幻不想剑走偏锋，让家里人唉声叹气。即使这条路自己不喜欢，为了家里人的喜笑颜开，他也会硬着头皮走下去。

 

可是真的好累啊。

 

“某幻！快喝！是不是不给兄弟面子！”

 

好累。

 

“赶紧喝嘛！这才多少酒！咱们的兄弟情谊就在这杯酒里了！”

 

好想逃走。

 

“干了！”

 

我……

 

然后跌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。

 

“对不起哈，”某幻听到他熟悉的声音，“他明天有一个论文要交的，他老师刚刚让我来提醒他。如果某幻再不回去的话，论文可能会完不成啦。”

 

“论文？”一个声音说，“论文作业算什么，兄弟就见着一次面，我连工作都推了，怎么，某幻你不给面子？”

 

还不等某幻回答，王瀚哲挂上标准笑容，帮他接了下去，“可是这篇论文很重要，如果做不好，很可能会影响他毕业的。”

 

伸手不打笑脸人，而且王瀚哲编的理由的确无法反驳。王瀚哲顺势拉过某幻，和他的同学道别，然后准备带着某幻离开。

 

“哈，某幻这么久不找女朋友，怕不是个同性恋吧？”

 

某幻僵住了。这是他最不想提的话题。他不敢面对众人的目光，不敢和别人有半分不同。可是他不想让王瀚哲伤心，因为王瀚哲，因为他——

 

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啊。

 

“没有啦，”王瀚哲笑着回答到，“我们是朋友的。”

 

 

这是他们常用的谎言。当嘴碎的人想猜测他们的关系时，他们就会说“只是朋友”这种话。这个谎言平常被说了千百万次，但是唯独这次，某幻不想这么说。

 

王瀚哲带他回到家，去拿热毛巾为某幻擦脸。他看到坐在床上呆呆的某幻，觉得他好可爱。可是当王瀚哲刚坐到他面前的时候，某幻的眼泪就掉了下来。

 

王瀚哲慌了神。

 

“某幻？”王瀚哲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好，“怎么了呀？是喝多了吗？”

 

“王瀚哲……”某幻缓缓的把身体向前倾，然后把脑袋埋在王瀚哲胸前，“对不起……”

 

“啊？你道什么歉呀？你是不是喝傻啦？”

 
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某幻抓着王瀚哲的衣服，哭的身体颤抖。

 

 

“为什么我这么没用呢？为什么我不站出来，和他们说，你就是我的男朋友呢？我超想这么做，我想和世界说，你是我男朋友……”

 

“可是我不敢啊……”

 

“我太害怕别人的眼光了，我害怕别人对我指指点点，对我评头论足；我害怕他们也嘲笑你，害怕他们的流言蛮语。我也害怕别人伤心，怕他们担心我，所以我努力的成为一个标准的人，去做别人觉得对的事，去按照别人的思想走……”

 

“可是这样，我就会和你越来越远了……”

 

“去一个好的公司，然后日复一日的工作，为一家老小奔波，为金钱叹气，假装活得风光体面。”

 

“这样的我，又怎么能配得上你呢……”

 

 

“嘘。”

 

王瀚哲捧起某幻的脸，轻轻的吻了下去。这个吻小心翼翼，仿佛害怕某幻离开，却又感觉要把某幻占为己有。

 

“某幻，看着我。”

 

他的男朋友眼睛里还带着眼泪，眼角还有点红。王瀚哲看着他，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遇到第二个某幻了。

 

“你以后做歌手也好，做博主也好，做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也好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。如果你我真的被分开了，你也要记着，我是爱着你的。”

 

“我永远站在你这边。”

 

“我们才多大，二十几岁？我们还有无限的可能啊。就算三十岁了，四十岁了，只要还活着一天，我们就可以做我们想做的事。”

 

“无论我们是不是在一起。”

 

王瀚哲的眼里有些悲伤。

 

“所以，就算是为了我，某幻。去做一些你真正想做的事吧。”

 

 

 

 

之后的日子平淡如常，王瀚哲做着视频，某幻写着作业，背着包去上无聊的课程。只是某幻有的时候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，鼓捣个一两个小时，然后出来。老番茄问他在干嘛，他也不说。

 

直到王瀚哲生日前一天，某幻跑去找他。零点的时候，某幻把耳机往王瀚哲耳朵里一塞，播放了一首歌。王瀚哲一头雾水，听着歌曲的前奏也不像自己之前听过的歌手。

 

直到那个人的声音响起——

 

某幻。

 

王瀚哲惊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，听着他自己创作的歌。虽然房间光线很暗，但是他还是看到某幻有点红的脸颊。一曲结束，还没等王瀚哲开口，某幻抢先说：

 

“不管好不好听！总之我随便写了一首歌！”

 

“所以，”某幻低着头，“如果这条路行得通，如果我以后不用在写字楼里度过我的余生……”

 

“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吧。”